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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紅樓之林家贅婿(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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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紅樓之林家贅婿(03)

季言之倒是想直接去揚州書院就讀, 可惜的是,揚州書院的現任院長在上任之時,就規定了只收十歲以上的學子。所以季言之暫時只能尋一個好的私塾讀書, 等到了年齡,再說進揚州書院讀書的話。

對此季言之心中有些惋惜,畢竟吧, 結交同伴這種事情宜早不宜遲,而且他身負仇恨,怎麽著也要把朝廷攪成一灘渾水,掀起腥風血雨才能平息心頭怒火。

算了,私塾也一樣。裏面的小朋友個個好玩又有趣, 他超喜歡呢。

季言之快快樂樂,還帶蹦蹦跳跳的出門, 往私塾的方向而去。

休整了一晚, 恢覆了很多精氣神兒的陳老跟在後面,眼神依然很覆雜, 不過更多的卻是欣慰。想必經過一晚上的思索,陳老已經打定主意要將季言之乃太子遺孤的身份給掩埋了吧。

只是陳老沒想過,依著季言之猴精兒一樣的心性, 早就揣測出自己的真實身份。不就是太子遺孤嘛,這個身份棒棒噠, 意味著他未來就是把天捅破了,也情有可原。

季言之開開心心的來到了私塾, 私塾的夫子是一位中過進士卻無心官場的中年文士。口齒伶俐的季言之一來,夫人就起了興致考校了季言之一二。季言之可沒有藏著掖著,低調做人的打算。

反正立個神童的人設又怎麽了,季言之表示他hold得住。

季言之可不知道他沒有藏著掖著的行為, 促使了他和林如海的相識,讓精於學問疏於官場人際的林如海動了收神童加以培養的心思。

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在於季言之所選擇就讀的私塾夫子與林如海是同窗。一日友人聚會,私塾夫子幾乎以炫耀的口氣向林如海說自己的私塾收取了一名神童,假以時日必成大器,而作為神童的啟蒙恩師也會跟著揚名立萬。

林如海本身文人氣息濃重,最喜歡天資聰穎者。只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官運亨通的緣故,造就了他所遇者都是阿諛奉承之輩,林如海也就漸漸熄了收徒的打算。

只是這會兒,林如海聽友人在那兒反覆炫耀,林如海心中又起了收徒的心思。在古人看來,天地君親師,收在身邊言傳身教的徒弟跟親兒子一樣,將來也是要奉養老師的。

而且當初賈敏所言的招婿入贅,事後林如海依然按照原本的打算,親自給林黛玉啟蒙。但不得不說,林如海心中還是有一番思量的。而就在這時,他的有人,這位無心仕途的私塾夫子就跟傳說中的神隊友一樣突然話鋒一轉,說起了季言之父母雙亡的事情。

“可憐那孩子父母雙亡,命太硬,家中只有一位老仆照料。索性……”私塾夫子頓了頓,卻是接著道:“索性如海你家只有一個女兒,不如收了他為入室弟子,以後也好幫襯一二。”

林如海楞了,隨即恍然大悟,忍不住笑罵私塾夫子。“難怪你這吝嗇鬼突然大方請我吃酒,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怎麽?那孩子當真出色到這種程度,讓你這個老東西忍不住越俎代庖,找我游說收徒之事。”

私塾夫子不以為然的笑笑:“你不是一直可嘆天下沒有驚才絕艷之輩嗎。如今出了一位,加以培養必然驚才絕艷,我就不信如海兄不動心,不想收之為徒。”

林如海無法辯駁,因為私塾夫子說中他的心理。

的確天下文人者,除了好權好文外,還好名。就像私塾夫子,他不好權卻好名,而林如海,雖說身在官場,但到底不怎麽官迷,自然也跟私塾夫人臭味相投,都好名。

林如海本就對收季言之為徒之事動心,再加上私塾夫子的游說,自然是更加動心。酒過三巡之際,不免提出想和季言之來個不期而遇,也好考察一下季言之的心性。

私塾夫子哈哈大笑,說:“正巧昨兒我聽他家老仆說,今日會去有味書齋抄書,如海兄不如喬裝一番,去有味書齋瞧瞧。”

林如海點頭,當下便讓林府下人取了一套極其普通的青衫,換上。

私塾夫子依然笑瞇瞇的斟酒小酌:“我就不跟著你一起去了,不過我在居緣樓等如海兄,這樣也免得如海兄懷疑我設局只為讓你收徒。”

事實上在官場上稍有建樹的官員都很少收徒,特別是入室弟子的。

弟子可以繼承師長一定的人脈,求學之路自然要比單打獨鬥者順風順水。不過有利就有弊,師長在官場之中屬於哪個黨派,弟子便天然劃分為哪個黨派的後輩成員。

試圖左右逢源,那是萬萬不可取的,很容易就玩火***。

季言之可不知道林如海這位子嗣艱難單薄卻官運亨通,最終卻卷入爭儲風波,導致死在任上的巡鹽禦史,在打自己的主意。

事實上,季言之知道現任揚州巡鹽禦史的姓林,卻沒有往林如海身上去想,根本就沒深想這方古代位面之所以仙靈之氣充沛,在於此方位面世界有警幻仙姑那一幹仙子以及到處坑蒙拐騙的修道者一僧一道,更在於為了讓那頑石紅塵歷練。

私塾夫子昨兒問季言之明日休沐,打算幹什麽。季言之不疑有他,只以為是私塾夫子對於他這個父母雙亡小可憐的關心,也沒忙著就將自己打算去有味書齋抄書的事情說了出來。

私塾夫子當時聽聞,勉勵了季言之幾句。

季言之認真記下,隨後也就拋之耳後,只在第二天的時候,帶了一些散碎銀兩,打算下午抄書之後去集市那家味道挺不錯的街頭餛飩攤子吃一碗熱乎乎的餛飩湯面,然後順便回家的時候給陳老帶一份。

季言之叼著一枚素包子進了有味書齋,季言之隨意抽了一本書給了書齋老板一些銅錢,接過筆墨紙硯,就坐到了靠窗的位置,開始練起字來。

對的,季言之抄書只是為了練字。

季言之到底年齡小,即使神功在身,用毛筆寫的字也有些軟綿。而且受到宋徽宗的影響,季言之的字一向偏瘦金體,看起來天骨遒美逸趣霭然,但到底剛強不足。

季言之沈心靜氣,一筆一劃按照書的內容,一字字的抄錄在偏黃的宣紙上。他的旁邊也有抄書的學子,不過年齡比他大了很多,大概有十二三歲,身著有揚州書院標志的青衫長袍,不過洗得發白,想必家境並不怎麽樣。

這揚州書院的學子的字,其實可不怎麽樣。據他自己跟季言之吹噓的,他這是臨摹的顏卿體。季言之是沒有看出他的字跡有顏卿體的入筆堅實行文剛勁,只看出了一點——醜。

不過這名學子可不這麽認為,他反而覺得自己的一手字風骨有所成,而沾沾自喜,甚至在季言之沈心靜氣的抄書練字的時候,以指導江山的語氣說季言之寫的瘦金體辣雞。

季言之:“……”

到底誰是辣雞啊!

要不是看在你小,非得一巴掌把你拍飛不可。

季言之嘴巴抽了抽,懶得跟這hold不住瘦金體長處的家夥難得說什麽。不曾想,他的不理會反倒讓這名揚州書院的學子來勁,扒拉扒拉開口就是一通廢話。

季言之無奈了,只得開口道:“這位仁兄,我才七歲,下筆肯定不如長者有力。而且這位仁兄怕是忘了這裏是需要保持安靜的有味書齋,你這樣大聲喧嘩,吵著我也就罷了,可影響到其他抄書的學子怕是不好。”

“你這小子說得對,可不是打擾到其他學子抄書學習了。”

林如海早就來了有味書齋,借閱了一本閑書,坐在距離季言之比較近的位置,一邊看書一邊觀察著季言之。

季言之和著這位揚州學院學子的‘官司’,林如海看得一清二楚。

和季言之一眼,林如海覺得這位揚州學院的學子,字跡有點兒醜。偏偏他不自知反而對著年齡比他小好幾歲,字還比他寫得好看的季言之大放厥詞。林如海一邊心中誹謗現在揚州學院收學生越來越奔放,一邊出言附和季言之的話。

而因為林如海的附和,這位對自己一手醜字有迷之自信的學子,頓時一張臉漲得通紅。關鍵是,其他同樣沈心靜氣抄寫文章賺些補貼家用銀兩的學子,對他鼓噪的行為也很不滿。

覺得他簡直不知所謂,不過剛剛入學連童生都稱不上的學童,至於這麽針對嗎。

林如海順勢起身,走到了季言之的跟前,拿起季言之抄寫的文章一一翻看。

“你抄錄的是《中庸》,可否記得。”

季言之:“記得,我差不多算是過目不忘,只翻看書籍一兩遍就能記住整本書的內容。”

聽到這毫不謙虛的話,林如海當即眼前一亮,道:“既然如此,不妨將這本《中庸》從頭背到尾。”

“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道也者……”

季言之咬字清晰,語調清脆明朗的將整篇《中庸》都背誦了出來。林如海越聽,眼睛越發明亮,隨後又隨意的抽取了一本閑書,讓季言之看一遍背誦。

季言之心知林如海這個反應,是為了驗證他所言的過目不忘是否是哄騙,也就接過閑書細細看過一遍後,不尊不卑的將閑書的內容全部背誦了出來。

林如海更加喜上眉梢,連連說了幾個好字,還說完吾兄沒有騙他,果真是塊待雕琢的璞玉。

季言之入讀的私塾,夫子名王宇,字完吾。是林如海的同窗好友,兩人一起考進士,都考中了,可惜王宇無心仕途,而林如海則入仕為官,一路上也算官運亨通,從蘭臺寺大夫升調至揚州巡鹽禦史。

季言之一聽林如海這話,頓時了然。“先生認識夫子”

林如海點頭:“認識,老夫和完吾乃是同窗好友,他向我推薦了你。說你是一塊待細心雕琢的璞玉,我便起了心思,前來探尋一番。果真完吾誠不欺我啊。”

季言之點頭,只得謙虛作揖拱手:“夫子繆讚了。”

林如海撫須微笑,越看季言之越覺得滿意,也就在帶著季言之前往居緣樓與王宇匯合的時候,第一時間提及讓季言之拜他為師的話語。

王宇哈哈大笑,揶揄林如海道。“怎麽,不再矜持多一會兒,這麽迫不及待,我可抓住了機會,以後定會時時嘲笑你。”

林如海對王宇的揶揄不以為然,轉而專註看著季言之,含笑道:“可願拜老夫為師,做老夫的關門弟子。”

季言之此時已經知道了林如海的真實身份,自然明了這是在紅樓世界。

出於對林如海學識的佩服以及不可言說的心思,季言之也沒有矜持,只對上王宇含笑點頭的目光,便果斷的開口說願意。於是就這樣,季言之成了林如海的唯一弟子。每日逢林如海休沐,都會進出林府,讓林如海考校功課,這麽一來,不必刻意,季言之也與由林如海親自啟蒙的林黛玉有了接觸。

時間就這樣一天天流逝,林黛玉三歲半的時候,林家老夫人如賈敏上輩子記憶中那樣在夢中溘然長逝。而賈敏身體也越發的不好,如同上輩子軌跡一般,在林黛玉六歲的時候,纏綿於病榻。

這時,林如海早就深信賈敏所言噩夢的真實性,所以當賈敏拖著病體,試探性說不如讓季言之這位孤兒與林黛玉定親時,林如海遲疑了。

“夫人,言之是個好的,只是我喜歡他能夠在官場之上有所發展,這入贅一說怕是……”

“只要他答應好好照顧黛兒,護著黛兒,允黛兒以後所生子嗣一人姓林就行。”

賈敏急急的打斷林如海的話,又是一陣咳嗽,幾乎咳出血絲兒來,才幽幽的繼續說道。“你也說了你那弟子是個好的,那作為弟子護著老師獨子有何問題?如果老爺覺得不好開這個口,那妾身就豁出去,厚著臉皮去求言哥兒。”

“夫人,我不是這個意思。”

林如海嘆了一口氣,耐心的安撫賈敏道。“事實上,從母親於夢中溘然長逝,你隨著黛兒一年年長大而身染重病之時,為夫已經在考慮將黛兒托付給言之。為夫自認看人的眼光還是不錯的,言之縱然天縱其才,驚才絕艷,卻不恃才傲物,當得黛兒良配。”

賈敏心下一松,卻又是一陣咳嗽。

“既然…如此,老爺猶豫什麽。老爺就不怕太過優柔寡斷,讓我那鉆進錢眼子的娘家找住機會破壞?”

林如海卻問:“榮國公夫人又送來信件了?”

賈敏點頭,一臉麻木的道:“也不知我那娘家,哪裏來的消息,居然得了妾身病榻纏綿的消息。妾身那娘家老太太,先是詢問了我身體情況,又詢問妾身對於黛兒的安排,說是如果妾身真有什麽不好,當記得喪母長女不好說親,為了黛兒考慮讓妾身同意‘兩個玉兒’的婚事,並將黛兒送去榮國府讓她教養。”

想到上輩子賈母將林黛玉和那貪花好色、胭脂堆裏混跡的賈寶玉養在一起,壞了林黛玉的名聲,得了林家大半財產,卻最終讓林黛玉落得香消玉損的結局,賈敏就恨得咬牙切齒。

她千辛萬苦才求得的女兒啊,就這樣被她全心信賴的娘家給糟踐了。

賈敏恨,所以重生歸來,她不再跟林黛玉提起娘家時,每每都說娘家的好話,而是自知時間不夠,就將上輩子跟著林黛玉看來的有關榮寧兩府的骯臟腌臜事兒,一股腦的塞給林黛玉。

現在不理解沒關系,只要記牢了長大後理解就成。

她的黛兒是聰慧的,定能明白她這個做娘的用心良苦。

“如果沒有做那個夢,病榻纏綿心腸最柔軟之際,妾身說不得會動了將黛兒送去榮國府的心思。”賈敏攥緊手帕,臉色蒼白毫無血色的道:“可現如今現實中的事情都與夢中一一對應上了。妾身又如何敢,如何舍得將黛兒送去哪兒,現在的榮國府已經不是父親在世的榮國府了,就連妾身那母親,也已經魔障,認定那賈寶玉必然會成為振興榮國府的好兒郎。”

林如海輕輕拍打著賈敏的背部,防止她越說越激動時,喘不過氣起來。

賈敏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林如海憐惜,忙道。“你別思慮心重了,為夫好歹是黛兒的親生父親,難道不知為黛兒考量。”

賈敏搖頭,解釋:“妾身不是這個意思,妾身只是……是妾身思慮過重,可黛兒的事情一天沒有落下章程,妾身心便難以安穩。”

“為夫知道你的意思,你好生休息,一會兒為夫就讓言之過府,到時……罷了罷了,為夫將他帶到病榻前,親耳聽到總能安心。”

林如海再次囑咐賈敏好生歇息後,就讓原先在林家老夫人身邊伺候,林家老夫人去了以後就到了賈敏身邊的老仆,好生守著賈敏,自己則出府,親自去了季言之在揚州城靠近郊外的住宅。

私塾夫子王宇也在季宅,他和陳老在下棋。陳老下得小心翼翼,本該大贏的局面,他偏偏下長慘勝。

私塾夫子慘敗,不過他本身就是個臭棋簍子,一局終了倒很有興致的邀陳老再戰一局。

陳老搖頭,拒絕道:“竈頭上燉著藥膳,我得看好了,免得少爺的心血又前功盡棄。”

私塾夫子癟癟嘴,本想說有季言之看著呢,可左右一眼,季言之現年不過十歲,正是當用功讀書的時候,所以只得興致闌珊的揮手,背著手兒準備去考校正在看書的季言之。

恰好這時,林如海登門,有些悵然的道。“言之,你隨老師過府一敘,權當看望師娘吧。”

季言之揣測是不是賈敏命數到了,便乖巧點頭,也不去換一身衣裳,只穿著素凈的青衫,有些發軟不過卻黑如墨的頭發用了一根白玉簪挽了發冠,就這樣跟著林如海去了林府。

私塾夫子皺眉,隨即跟上了兩人。

一個人在家的陳老去了廚房,盯著明艷的火光,陷入了沈思之中。

陳老原先作為東宮屬臣,最是精通藏拙之道,他也告誡過先太子要盡量藏拙。可惜的是,先太子懂了中庸,懂了治國禦下之道卻忽略了帝王心術和群狼窺探。

一國之君或許能夠儲君平庸,做事情中規中矩;可是他的異母兄弟們呢,只會在太子一次次低調藏拙的行為中,越發的欲壑難填。於是自然而然就上演了群狼圍攻先太子,先太子為求清白揮劍自刎的事情。

“願來生不生在帝王家。”

陳老念叨著先太子臨死之前所說的這句話,不知不覺間已然淚流滿面。

“殿下,微臣會好好護著小殿下的。他會長大會結婚生子,也會科舉仕途,卻唯獨不會身陷皇室,成為狼子野心之輩爭相禍害的對象。”

陳老淚流滿面的立下重誓,卻不知他想保護的先太子遺孤有多兇殘,早就在揣測出自己身世的那一天,暗搓搓的計劃要把康國掀他個天翻地覆。居然敢讓他幼年斷腿,他就讓當初構陷先太子謀朝篡位的一幹人等全都斷手斷腳,闔家跟著一塊兒玩完。

這是季言之豎立的第一個三觀超正的目標,很勵志對不對。

不過季言之的第一個目標再怎麽勵志,都不及他此時此刻內心所遭受的震撼,以至於他罕見的目瞪口呆起來。

季言之跟著林如海進了林府,很巧合的碰到了前往正院探望賈敏的林黛玉。

林黛玉眼眶兒紅紅,嬌嬌怯怯的喚了一句師兄,便默不吭聲的跟上,顯得沈默而又脆弱。

季言之只得寬慰她幾句,倒得了林黛玉感激一笑。

“師兄不必搜腸刮肚的找好話安慰,我年紀雖小但也知道生老病死是常態,母親只是時候到了,我當仔細安好,才好讓母親走得毫無牽掛。”

季言之只得點頭,讚同道。“師妹能這麽想最好。萬事有師兄,師兄不才,但總能護住師妹一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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